分卷(2)

    很快，众人就看到这些鱼跟不要命一般，一条一条的往渔网里头钻。那些个头小点的鱼都被大鱼挤了出来。

    宋财在那看的心中一片火热。他眼尖的看到了好几个大墨鱼。盘算着待会儿跟老郑说说，把这墨鱼让给他。好带回去给自家媳妇煮汤喝。

    在小房间里头聊天的两人听到了外头的动静，疑惑的看向彼此，发生了什么事情？

    事件的始作俑者，正一脸无奈地挥舞着小拳拳。他肚子真的好饿，但是他觉得自己是好孩子，不应该随便哭的。嗯，就是这样。只不过，他那小宝宝的脸还没能做出什么表情。在两位女士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搞笑。

    渔船一靠岸，顾不得喊人帮忙。宋财就把媳妇抱去离岸边最近的卫生院。

    因为渔屋的渔业比较发达，出海的人多了事故自然也多。所以，镇上特意在码头附近设立了一个小型的卫生院。

    哎，哎。宋财你个二愣子，儿子不要啦！陈小雨抱着小鱼仔看着宋财脚步飞快地跑去卫生院，傻眼了。

    老郑走了过来，说道：你先跟着过去，把孩子也给医生看看。我先把打的鱼处理了。这次真是走了大运，这么多的大鱼，肯定够大家伙赚上一大笔。

    被父母忽略掉的小鱼仔淡定地打了个哈欠，小脑袋一歪，睡着了。

    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，已经是在卫生院里头，正躺在自家妈妈身边。

    耳边又是一阵听不懂的话语。

    荷花，这墨鱼鸡肉汤最是下奶，是我家婆做的。你喝多点儿，不要饿着咱小鱼仔。

    陈荷花很感谢好友的帮忙，没想到连下奶汤都是好友的家婆做的。

    你别担心，医生说我跟鱼仔的情况都很好。小鱼仔虽然是早产儿，但是检查了说没什么大问题，就是个头小了点。好好养几个月，肯定能长得白白胖胖的。

    小鱼仔躺在那里，听到自己妈妈吃东西的声音。跟着砸吧了一些嘴巴，他肚子好饿啊！

    弟弟，你想吃东西吗？好听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小鱼仔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谦谦，弟弟怎么啦？见三岁的小儿子趴在病床边，像个小大人一般认真地看着小婴儿，陈小雨觉得很好笑。

    妈妈，弟弟好像饿了。他嘴巴一直在动。郑皓谦奶声奶气地说道。

    心系儿子的陈荷花赶紧放下碗，想到儿子这个点应该是饿了。但是，孩子出生的太匆忙了，奶粉都没准备。

    知道你肯定没有准备，这奶粉是我从邻居那要来的。她家的孩子就比鱼仔大几个月，这奶粉应该可以喝。说完后，陈小雨赶紧去冲奶粉。

    鱼仔，你乖乖哦。我妈妈给你带了好好喝的奶奶，等下你就可以喝了。那个奶奶香喷喷的，超级好喝。郑皓谦说完居然跟着鱼仔一块儿砸吧嘴巴。

    小鱼仔听不懂这个小哥哥说啥，但是他知道小鱼仔是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郑皓谦看着妈妈拿着小奶瓶喂弟弟，心里一阵羡慕。他也好想这样喂弟弟。这弟弟看起来好乖啊，而且香香的，是个香弟弟。

    荷花，对不起。宋财一脸沮丧地走了进来，身上还是穿着在船上那套已经变成咸菜的衣服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自己老妈这样的狠心。

    一听到荷花在渔船上生了孩子，第一句不是关系儿媳妇、孙子的安危，居然咒骂儿媳妇是个扫把星，把揾食的渔船弄脏了。还把自己带回去想着给媳妇煲汤用的墨鱼都抢了过去。

    虽然他知道老妈偏心，但是这也太寒了他的心。他知道，他的兄弟一直在背后等着。他的大儿子牛仔出生就有哮喘，很多食物不能吃，在渔屋这到处是海鲜的地方住不下去，经常是住在岳父家里。

    从牛仔出生到现在过了七年了，他有了第二个孩子。这七年里，包括他老妈在内，每个人都在他耳边说着要好好对侄子，将来他们夫妻老了之后，还是要靠侄子养的。全部人都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大儿子，他大儿子除了身体不好，哪里比不上大哥家的三条毛。

    没等陈荷花跟陈小雨做出反应，跟着儿子来到卫生院的林爱娣一进病房就骂道：你这个扫把星。居然在家里的船上生孩子，现在还敢住卫生院。谁给你钱住？你现在就跟我回去，下午把家里的衣服洗了。没见过你这样做女人的。我活了几十年，谁家儿媳妇不是恭恭敬敬地听家婆的话，生了孩子就继续干活。

    妈，你不要太过分了。孩子才七个月就出生了，当然要住在卫生院观察一下。更不用说荷花才生孩子，怎么能去碰冷水洗衣服。

    呸，你这个扑/街仔。我都讲你是个没用的货，叫你不听你妈的话，娶了这么个女人。人生儿子，她生儿子。大的有病，这不能吃那不能吃。小的就更不用说了，比条鱼个头还小。通通都是短命鬼。我都叫你老老实实把钱都给你大哥养儿子。等大毛、二毛、三毛都大了，不也是会孝敬你吗？

    林爱娣咆哮完，直接准备上手把小鱼仔抢走。只要把这小短命鬼带走，这俩扑/街仔不就会乖乖地听话。

    郑皓谦比三个大人动作都要快，挺着小身板，张开双手，挡在了小鱼仔面前。

    第3章 小鱼仔发威

    你个容鸡麻，赶紧走开。我不怕你的。郑皓谦的小身板微微颤抖着，一看就是害怕的不得了。但是，声量却是大声而有力。

    你个短命哥 林爱娣话没说完，陈小雨已经一把抱住儿子，狠狠地瞪向她。林爱娣这才反应过来，这个短命哥可是村长的幺儿子，郑家在渔屋有钱有势，她可不敢把人得罪狠了。

    但是，让她这样灰溜溜地回去，那是不可能的。灰暗的眼珠子一转，对着儿子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。

    小鱼仔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危机，只是感觉到郑皓谦的爱护还有这个老人的深深恶意，胸口的人鱼印记一闪，张口发出人类听不到的声波。

    片刻后，只听得外头一阵嗡嗡的响声，由远及近，越来越大。肉眼可见，一团黑色的乌云直接从病房开着的玻璃窗飞了进来。

    这是一群马蜂。

    马蜂屁/股上的针根根竖立，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，目标直指林爱娣。

    看到这一大群马蜂的到来，林爱娣打了个冷颤。顾不得自己刚刚还在骂人，收声立刻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病房里的几人见马蜂都进来了，再躲也来不及了，索性抱住自己要保护的人。一下子，宋财就把媳妇抱进怀里，而陈荷花则是去护着儿子。

    陈小雨更是把自己儿子抱到墙角，用背部挡在外头。

    等嗡嗡的声音远离，几人睁开了紧紧闭着的眼睛，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这这算咩回事呢？宋财一下子搞不清状况。

    噗呲哈哈，你家老太婆连马蜂都嫌弃。陈小雨弯腰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听到妈妈的笑声，郑皓谦并没有放松下来。

    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凶的老阿婆。他觉得那老阿婆就跟他外婆讲的容鸡麻一模一样。他好怕啊，但是更怕容鸡麻把小鱼仔吃了，他要保护小鱼仔。

    谢谢谦谦帮阿姨保护弟弟。容鸡麻是妖怪，是趁着大人不在的时候，专门骗小朋友，再把小朋友吃掉的。这里都是大人，容鸡麻可不敢来。我们会保护你跟弟弟的，别怕哦。注意到小朋友的异常，陈荷花伸手把他抱进怀里。

    陈小雨走到病床边，把小鱼仔抱了起来，小心的靠到儿子身边：谦谦你真勇敢。你看看弟弟多开心，肯定很高兴你保护了他。

    郑皓谦小朋友本来有点害怕的，被妈妈跟阿姨安慰了就没那么怕了。再看看弟弟那乖乖的样子，就更加不怕了。跟着拍胸脯说以后还要保护弟弟，把两个大人逗得笑出来。

    小鱼仔歪着脑袋听着他们的笑声，觉的心里暖暖的。

    宋财在边上看着这欢声笑语，心中暗下决定。

    跑出病房的林爱娣并没有讨得了好。

    卫生院的医生、护士还有病人，那一天都看到一个西洋景。

    一个一脸苦相的高颧骨中老年妇女在医院抱头跑着，后头跟着一大群马蜂。更让人奇怪的是，这群马蜂谁都不叮，就偏偏跟在这个妇女背后。时不时给她来一下，痛的她嗷嗷叫。

    林爱娣就这样带着一群马蜂，跑了大概十分钟，觉得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，终于看到了一条大水沟。想也不想，她直接跳了进去，整个人包括脸蛋都埋在水沟里头。

    马蜂围着她下水的地方飞了好几圈，见实在没出处下针，这才不甘不愿地飞走了。

    这条大水沟是整个渔屋的排水沟，平时那些生活污水，化粪池污水都是在这里交汇的。里头充满着各种各样说不出口的微生物还有会动来动去的蛆虫。单单看那黑色的水流，闻着那腐烂的臭味，就让人想作呕。

    林爱娣怕马蜂群没飞走，硬生生地扛了几分钟。直到自己都快被熏晕了，才把头冒了出来。两个沾满黑色不知名物体的小眼睛四处探了探，没见到那些该死的马蜂，她这才站起身来。

    可是，污水虽然只有大概一米高，但是大水沟可是有两米的深度。而且，这个地方又臭又危险，平时很少有人会经过这里。

    林爱娣看着这个高度，再看看自己的老手老脚，只能站在污水中喊起了救命。

    只是一张口，头发上沾着的污泥就掉进口中，恶臭味让她干呕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，终于有人笑闹着、骑着自行车经过。

    听到自行车吱嘎吱嘎的规律声音，林爱娣这精明人立刻精神一阵。能够发出这样声音的自行车是自家的。不会错了，肯定是最孝顺的小儿子宋金从县里回来了。

    阿金，阿金，你妈在这里。阿金，赶紧来救你妈啊。

    自行车上本来在笑闹的宋金跟黄甜儿愣了愣。

    阿金，好像是你妈的声音？黄甜儿问道。

    宋金听着也像，但是这附近一眼望去就没什么人，除非声音是从排水沟传出来的。

    这次他跟妻子从县里回来，就是要跟家里要点钱去县里开卖鞋店的。想到这里，他把车子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这车子一停下，没了吱嘎吱嘎的声音，更加能听清他老妈林爱娣的求救声了。

    宋金的心挣扎了起来，想到这臭水沟的恶臭，终于心里的小恶魔战胜了。

    甜儿，我没听到，估计是你听错了。我妈肯定在家里等着咱俩。我昨天打电话回来，她说了给我们做红烧墨鱼吃的。

    说完，宋金一脸淡定地把放下的脚重新踏上，自行车再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，离开这个地方。

    呆在臭水沟里头的林爱娣，听着自家车子越来越远离的吱嘎声，在这五月的天，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凉。

    不过，她运气并没衰到家。

    一个家里没有修厕所的村里人，吹着有只雀仔掉落水的小调，提着一桶尿过来，直接倒进了排水沟里头。本来还在心凉的林爱娣这下真是来了个透心凉。

    顾不得恶心，林爱娣赶紧大声喊救命。大白天的，声音凄厉，把倒尿的人吓得差的丢掉尿桶就跑掉。

    趴在臭水沟的边缘向下张望，见到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型生物正站在臭水沟里头瞪着他。饶是他一个大好青年，都被吓到了。

    等他意识到有人掉进水沟里，赶紧回村里喊人。带着绳子过来，靠着几个村里人，才把林爱娣救了上来。

    林爱娣顶着这一身脏臭还有村里人的异样眼神，快步跑回家。刚到家门口，就听到里头小儿子跟小儿媳的笑闹声，突然一阵阵的火拱了上来。刚刚，肯定是那小贱人拦着她的阿金不让他救自己的。

    宋金见自家老妈进来，忍不住捂住了鼻子。心想：果然，刚刚经过臭水沟，就是他老妈在喊救命。幸好他没过去看，反正那沟肯定淹不死成年人。自己要是去救老妈，肯定会弄得一身脏臭。这样他老妈心疼起来，才是不孝呢！

    妈，你怎么搞成这样。赶紧去洗澡，我给你去煮点糖姜水喝。

    见儿子这样的孝顺，而小儿媳则是坐在那里不说话。林爱娣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。儿媳妇都是害人精。大儿媳拢不住儿子的心；二儿媳害的自己被马蜂追、掉臭水沟；小儿媳更是阴毒，不让乖儿子救自己。

    宋家这里已经开始酝酿一场风暴，而在卫生院的鱼仔则是过的很幸福。

    小鱼仔跟着妈妈在卫生院住了三天。第一天是喝的奶粉，第二天开始就是母乳了。三天的饭菜都是陈小雨带过来的，宋家除了当爸爸的宋财每天都来，其他人不见一点儿踪迹。

    鱼仔，哥哥又来看你了。我跟你说，我今天跟着阿婆去赶海了。我捡到了一个大宝贝，给你看看。郑皓谦说完，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头，掏出了一个大海螺。

    弟弟，你听听，有海的声音哦。说完，郑皓谦就把这个白色大海螺的口子对准小鱼仔的耳朵，把自己的小脑袋也凑了过去，两张可爱的小脸蛋靠在一起，倾听海的声音。

    小鱼仔这几天离开了大海，正是觉得无趣的时候。现在听到大海螺里头一声又一声的浪花声音，开心地咧开了嘴。

    弟弟，我就知道你喜欢。这个送你好不好。下次我跟阿婆再去赶海，还给你带礼物哦！

    说完，轻轻地伸出自己的小手，把手指塞到小鱼仔的小拳头里面。

    弟弟，我们拉勾勾喽。我跟你说，大海里面有好多好好玩的东西。我还捡到了其他颜色的贝壳。还有会动的螃蟹，我差点被它的剪刀剪到手指了。我还用沙子做个大城堡。等你大一点，我们一起住到城堡里面。

    小鱼仔听着谦谦哥哥的话，虽然他还很多东西听不懂，但是他觉得好开心啊！才出生了三天的小鱼仔，已经渐渐忘记了人鱼国的事情，慢慢地接受了他的新妈妈、新爸爸、新哥哥、新阿姨。

    小鱼仔还小，不能玩这个哦!听到阿姨的话，郑皓谦扁了扁嘴巴。忽然，脑中灵光一闪：阿姨，这个海螺给你保管。弟弟要是不开心，你就给他听，这样就不怕啦！

    好，阿姨代小鱼仔谢谢谦谦。陈荷花伸手揉了揉郑皓谦小朋友的发顶，心里挂念自己的大儿子牛仔来。

    等听到好友小雨问自己明天要怎么办时，陈荷花淡定地说道：不用担心。我准备直接回娘家坐月子。等养好身子再跟他们算总账。前两天已经叫阿财给我打电话回家了。我爸说了今天会借个拖拉机过来接我的。陈荷花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自己的亲人，心里很是开心。

    第4章 小鱼仔去外婆家

    荷花，爸妈都过来了。

    小鱼仔刚刚吃完早餐奶，他的爸爸宋财就急匆匆从外头走进了病房。身后跟着两位中年人。